法圣书院安伦教授：老子《道德经》的历史地位

老子和《道德经》几乎是家喻户晓。但在大多数人看来,老子只不过是诸子百家的其中一子,而《道德经》学说也只是百家的其中一家,远不及孔子和儒家的名声显赫。但如果不被扭曲的历史观念所束缚,客观地考察中国思想史,就会发现老子和《道德经》才是真正的翘楚:老子学说才是诸子百家中的第一家,老子才是诸子当中的第一子,老子《道德经》是以儒、道、佛为主体的中华文化的上流源头,如果认真研究诸子百家与老子和《道德经》的关系,我们就能发现,平时所戏称的“老子天下第一”的话绝非虚言。

 

《道德经》汉英对照版

一、法圣书院安伦教授: 老子与《道德经》:为何被誉为诸子百家之首?

 

老子和《道德经》因其对中国文化产生的重要影响,具有极大的吸引力和深远的影响力,被认为是“诸子百家”之首,引领和影响着诸子百家的思想和发展。

 

1.老子《道德经》和儒家的关系 。老子是孔子高度尊敬的老师,这是被几乎所有相关古代经典记载和证实的不争事实。儒家的基本理念,如修齐治平、内圣外王、尊道贵德、天人合一、仁义信和、爱民治国等,都出自《道德经》,认真研读者不难证实。儒道分家是在庄子后学时代,即老子孔子离世后至少一百多年,此前本是一家,而孔子之师老子当然就是儒家先师。如果称老子为“儒家祖师”、“华夏第一圣人”,相信至少孔子会举双手赞成。儒家大师荀子曾任稷下学宫的祭酒即院长,而稷下学宫的学术主旨是黄老学。所谓黄老学,不过是借黄帝之名阐发老子学说的政治理念,所以荀子学说在很大程度上继承了老子学说。被称为儒家中兴的宋明理学,其实是儒道佛三教合一的产物;作为儒道学术来源和佛教本土化主要资源的老学,是其当之无愧的上流源头。作为儒家六经之首的《易经》,在一般人概念中其实是指《易传》,而《易传》是孔子及其后学的作品;其在《道德经》思想影响下形成,不仅从孔老的师承关系可以推断,而且可以从二经的思想理念对比得以证实。由此可见,儒家其实是老子的后学之一。

 

2.道家、道教、黄老学、魏晋玄学与《道德经》的关系 。道家、道教、黄老学、魏晋玄学以老子《道德经》为师祖的继承关系是众所周知,没有争议。诸子百家中庄子、文子、列子、杨子、关尹子、庄子等继承老子学说而被称为道家,其后所有称为道家的诸子都以此为宗。《道德经》是道教公认的立教经典,道教两千多年历史中无论任何门派都以《道德经》为至上经典。魏晋玄学又称三玄,即老学、庄学和易学,老学自不待言,而后二者都是老学的后学,故三玄皆以老学为根柢。

 

3.法家与《道德经》的关系 。法家对于老学的继承关系以往并不明确,但认真考证法家的兴起,就会发现法家完全有资格被称为老子的后学。法家的早期代表人物如彭蒙、田骈、环渊、范蠡都是老子的直传弟子文子的学生,法家其他早期人物也尽出于崇奉黄老学的稷下学宫。法家的后期典型代表韩非子和李斯都是荀子的学生,而集法家学说大成的韩非子著有《喻老》、《解老》二篇,明确显示其是老学的后学,只不过后期法家完全背叛了老子爱民治国的理念,蜕变成为压榨奴役人民的皇权专制帮凶。

 

4.兵家与《道德经》的关系 。兵家并非老学的直传后学,但兵家显然受到老学的深刻影响。例如,《孙子兵法》中 “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是老子“不争而善胜”、“善胜敌者,不与”的翻版。孙子“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是从老子“以正治国,以奇用兵”思想而来的。孙子:“微乎!微乎!至于无形”、“故形人而我无形,则我专而敌分”等思想显然是在老子“行无形,攘无臂,执无兵,扔无敌”影响下形成的。孙子“主不可以怒兴师,将不可以愠致战”,是老子“善战者,不怒”的另一种说法。虽然老子和孙子没有血缘关系,但其思想影响却显而易见。此外,兵家另一代表人物孙膑是道家大师鬼谷子的学生,从另一角度显示了老学对兵家的影响。

 

5.纵横家与《道德经》的关系 。老子学说对纵横家同样有明显的影响。纵横家的主要代表苏秦和张仪同为道家大师鬼谷子的高足,而成功游说诸国国主显然不能只靠三寸不烂之舌,必须还有对政治学术的精深造诣,而当时的政治学术多为黄老学的翻版。

 

6.墨家与《道德经》的关系 。老学与墨家也没有直接的传承关系,但老学显然对墨家有重大影响。墨家的主要理念如尚同、兼爱、非攻、节用与老子的玄同、仁慈、反战、俭啬关系显然。据一些古代文献,墨子曾问学于文子,如此则墨家的以上理念可能是在老子之徒文子的影响下形成的。

 

7.先秦诸子百家中其他家与《道德经》的关系 。先秦诸子百家中其他家如阴阳家、医家、农家、杂家等都或多或少受到老子《道德经》的影响。所谓诸子百家,其实只有十余家,其中只有儒家、道家、墨家、法家、兵家、阴阳家对后世影响较大,其余各家原来就影响有限,后来则几乎销声匿迹。由此可见,老子和老学是诸子百家之首。

 

二、法圣书院安伦教授: 《道德经》是中华文化的第一经典和重要源头

 

春秋战国时期大体相当于雅斯贝斯所谓轴心时代,诸子百家的出现造就了中华文化最为辉煌的飞跃发展时期。相比之下,秦帝制建立至辛亥革命的两千多年中,受皇权专制的压制扭曲中华文化在精神思想方面始终没有超越先秦诸子,更没能超越老子,只不过始终在先秦诸子的思想框架中打转转,炒冷饭,故以老子为首的先秦诸子百家思想至今仍是中华优秀文化的核心。

 

汉末至今的中华文化是以儒道佛为主体的多元包容文化。其中儒道二教与老学的关系上文已有说明,此处仅论佛教与老学的关系。佛教作为一种外来宗教在东汉末年传入具有强大文化的华夏时遇到当然的阻力,而在学术理论层面克服阻力的途径是借助魏晋时期盛行的玄学与佛教般若学的相似性以玄释佛,从而获得文人士大夫的接受融入华夏。无怪乎我国早期的佛学大师几乎无一不是由玄学转成,或至少有深厚的玄学造诣。在本土化的过程中,佛教因此深受老学的影响改造,从理论上成为二者独特的混合体。从魏晋隋唐起,儒道佛三教合流渐成华夏主流趋势,在此互动过程中儒道二教进一步影响改造了佛教。由此可见,作为三教共有的上流源头《道德经》,是中华文化的第一经典和重要源头。

 

三、法圣书院安伦教授: 《道德经》被称为中华民族的圣经

 

从春秋末期至近代,华夏社会从帝王将相、诸子百家、三教九流、文人士大夫到黎民百姓,都对《道德经》尊崇有加。不同程度上实行过老子治国理念的朝代如汉文景之治、唐贞观和开元之治都是相对最利民惠民的真正盛世。《道德经》如此深刻地影响了华夏的意识形态、宗教信仰、学术思想、政治理念、社会人文,以至于以老子之道为起源的尊道、求道、学道、体道、悟道、修道、得道、为道、明道、合道、弘道、行道早已成为传统中国社会、宗教和人生普遍追求的最高精神境界。因此,将《道德经》称为中华民族的圣经,绝不过分。

 

《道德经》不仅是中华文化的第一瑰宝,也已被人类社会普遍接受尊崇。作为一部除《圣经》之外在人类社会翻译流传第一广,但并无众传教士和使团艰苦卓绝努力自然传播的经典,《道德经》不仅赢得了西方哲学大师、文豪、政要们的由衷推崇,而且令许多世界顶级科学家衷心折服。纽约时报将老子评为世界十大作家之首,足以说明《道德经》对人类世界的影响之大。2006年在京都举行的世界宗教和平促进会第八届大会主席台中央背景就是一个数十米见方,赫然醒目的中文大字“道”。该会议有来自上百个国家的近二千位世界各宗教领袖出席,可见老子之道已经被世界几乎所有宗教接受认同为至上信仰。在一个仍然受到宗教纷争和文明冲突致命威胁的人类社会,达成这样的共识堪称奇迹,老子之道由此给人类和平共存带来最大的希望。由此可见,《道德经》已经是人类公认的共同精神财富。

 

《道德经》汉英对照版以《老子指真》的校定本为母本进行翻译

四、法圣书院安伦教授: 世界需要最符合老子原文精神的《道德经》文本

 

虽然《道德经》具有无以复加的崇高地位,但遗憾的是,从文本到解读都始终存在大量的误差,成为人们向经典求道的绊脚石。

 

我们都知道,《道德经》在元代就号称有“注者三千余家”,现在还能找到的存世文本尚有三百多种。虽然文本众多,却无一没有许多差错或失真,堪作范本者。各种文本因抄写差错、竹简错置、注文羼入、衍文脱句、历代避讳、文字异体、通假借字、方言差异、语言演变、断章断句失误、传抄注释者根据自己的理解擅加改動等原因,形成大量错误。即便经过名家校勘的文本依然错误百出,世传各种注本和译文往往让人读后或理解错误,或不知所云,误以为是老子思想混乱,语无伦次,自相矛盾。这种状况严重妨碍了对《道德经》真义的理解和阐扬。为此,安伦教授花费多年心血,参照对比几乎所有《道德经》的三百多种世存文本,包括帛书本和竹简本,精心校对,纠正了世存文本中各类错误,所校定的本文本被学界专家称为最符合老子原文精神的文本。

 

为便于读者阅读理解,《老子指真》所校对的《道德经》文本在每章之后都附有白话译文,所有译文均经过反复推敲,力求做到信达雅,通顺易懂,让读者不需借助注释和字典,轻松读懂《道德经》文本。本译文不附文字语句注释,而对文字语句的释义可以从译文轻易看出。《道德经》言简意赅,寓意深奥,不同人依其阅历、修养、学识、背景、年龄、职业等的不同,理解也不同。多数近现代译文都加添了译者自己的解释性观点,充满偏见和误导,其实已经不是《道德经》的译文,而是译者自己观点或偏见的随意发挥。为纠其所偏,本译文力求在语义、意境和风格上都忠实于原文,避免各种近现代译本生硬、冗赘、不通、不准确、任意做主观解释性添加、改动或发挥等通病,只着力于为读者消除古文难懂的障碍,让读者轻松读懂《道德经》文本,然后调动发挥自己的悟性对其建立和深化自己的理解。

 

中华文化是中华民族的根和魂,是国人安身立命的基础,但中华传统文化历经百年以来的自我打压后已经在很大程度上丧失了传承。中共十七届六中全会重又给予中华文化全面的肯定。在此背景下,复兴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已经成为朝野共识。《道德经》作为中华文化的首要经典,是民族文化复兴的基石,也是重建中华民族精神家园的重要资源。为此,我们无偿推出和传播这套精心优化的《道德经》文本及译文,以使更多的国民真正读懂、理解和受益于这部中华文化中最伟大的经典,传承和弘扬中华民族最博大精深的精神思想瑰宝。

 

2022年最新《道德经》汉英对照版译者、《老子指真》作者 安伦教授

作者简介:

 

安伦教授:复旦大学中华文明国际研究中心学术发展主任,华东师范大学涵静书院副院长,浙江大学全球化文明研究中心理事会主任,全球范围内资深的《道德经》研究专家。

编辑：徐霞